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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时代的末路

2023-06-26 08:10:13 来源:哔哩哔哩

——死亡从不代表停滞,就如同时间之河从未断流。

窗外是灰青的天空,空气似乎有些沉闷,教室里人头攒动,那繁杂的声音中有人高声谈论理想,有人眉飞色舞交流着一天趣闻,有人眉头紧锁推导眼前遇到的习题,在下午的晚餐时间里这一幕显得的模糊又日常。

我靠着墙壁,眼睛盯着左前方的玻璃外的世界,脑子里还在思考那道题没有理清的思路,心不在焉的胡乱应付前排转过身与我聊天的同学,如果不出意外:黑板旁边时钟的秒针再转几圈,这样的场景就会不复存在,一切都会归于平静,而看不见的太阳也会隐藏在云层中悄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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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右肩被拍了一下,来者是我的初中时代的挚友,他一脸得意的向我问道:“你这道题做出来了吗?”我随意摇了摇头以表示自己志不在此。或是炫耀,或是好为人师,他拿起笔自顾自的就要开始在卷子上做辅助线,因为谈话被打断,前排小姐姐脸上挂着几许愠色,旋即又积极的想要加入我们的讲题小组。当那复杂的图形里凭空作出两根辅助线,或许是茅塞顿开,心神合一的我开始用笔在傍边开始自己的推导过程。

模糊间听到了晚自习的上课铃,耳边的嘈杂慢慢停了下来,老师并没有到教室,晚自习实质上也并没开始,但似乎没人再有闲心说话,我有些奇怪抬头四顾:挚友愣愣的盯着我、小姐姐迷迷的看着我、周遭高谈阔论的同学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我却发现自己渐渐看不清他们的样子,环境开始变得陌生,记忆变得混乱……对了,窗外本就阴沉的天开始慢慢的黑出水了!教室里的气氛仍然凝重,只有白炽灯一直无声的发出惨白的光,时不时俏皮的闪烁一下给凝固的画面增添一丝恐怖的味道,已经,快要窒息了……

不知是谁又发出惊叹,小姐姐抓住我仍捏着笔的手,挚友双手握捏着我的肩膀将我顶在墙上问:“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吗?”回想起那些高中、初中时,半真半假恍如梦境的回忆,我下意识哼了一声,随即整个人失去意识,在深邃的黑暗中似乎看到了穿越意识的星门,再然后疲惫席卷而来……

室内,空气燥热,窗外,天色阴沉,从黑暗中恢复连接,身上还盖着一层被子,全身松软无力,意识陷入短暂的迷茫: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下意识的抄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七点半。宕机的大脑才恢复少许意识,我才想起距离刚刚躺下不足五个小时,看着窗外昏暗的天光,总让我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对了,再过两个小时有一门线上会议需要和导师讨论论文的数据分析方法。顾不得衣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坐在电脑前,靠在椅背上,双手撑额无力再去思考:那趴扶的动作是在回忆梦中那些快速散失的画面,还是在稳定心神以求在之后的线上会议里集中注意。

事实有时并不以人的意志作为转移,尽管咬牙着牙紧盯屏幕,时间仍然一分一秒没做停歇的从身边流失,定量、定性分析似乎化身两只跳脱的小猫在我的海马体内嬉戏,连最后精神支柱都已经丧失的我,瘫在电脑椅上回味着这枯燥的一天——极少的睡眠、大量的方案令人头痛欲裂的单词和陌生又熟悉的数据准备,只为了这一天短短三十分钟的一节课?我有些无法直视这所谓“学生生涯最后的学术及生活”了:一面叫着没时间、很紧张将工作的时间向黎明延伸,一面坐在凳子上发呆来消磨海量的碎片时间。看着外面的天光,盘算时间流逝的速度,迟缓的敲击自己手中键盘,等到天色将暗却惊恐的发现甚至连开头的开头都还没能够完成,而看着渐亮的天色又急于与自己达成颅内和解,在“死期”将至又氪命爆肝,显得自己极为重视,可事实呢?谁知道呢。

这就是学生的常态吗?

成绩、作业、死期如魔掌一般扼住了我的咽喉,有时是一项有时是两项,最糟糕的情况是全都有,这十几年我一直在与之作斗争,直到如今,看来我的学生生涯是失败的啊,嗯,一直都是。

想到再过不久我将失去这样一位对手有些伤感呢,不是独孤求败惺惺相惜的孤独,而是时间流逝的落寞。

“随自己本心也没有什么不好”想起自己与高中的学霸小姐姐闲聊时,她有些遗憾稚嫩的自己在追逐光影的道路上走得太远而忽视了身边年轻的大家,在饱受现实捶打后,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虽然我总能嗅到一丝凡尔赛的味道,但我明白她人很好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四时谈话总是学霸体谅着学渣的精神内耗,诚然时间在流逝,大家都在所谓的成长,可长歪的我却还是无法放弃一些天真的想法,我理解这些,也将大家的成长、蜕变看在眼里,但没有任何经历的我是无法成为当中一员的,幼稚或许说的不是年龄,而是一个相对多少磨砺的过程,看看那些现下经历的现实,我反而要比聊天中表现得更豁达一些,用文青一些的话来说:青春最迷人的便是那些无法挽回的遗憾,不管后事如何它们总能在你最稚嫩的时期给你留下最深刻的印象。而变化呢?越是与他人交际频繁就变得越是面目全非与之相比没变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悲哀?但如前文所述,成长也好,天真也罢,不过都是一种状态罢了,毫不负责的说大家无非是选择一种令自己舒适的姿态走下去,而终局如何?谁又能一眼看得到头呢?

突然想起那个年幼的我,在那个如梦似幻的夏天懵懂的开启了自己的学生生涯:在前一天,还在洒满阳光的步行梯道上漫步,幻想着晚上能在少儿频道找到什么动漫来充实自己对奇妙世界的渴求,隔夜却已经背着书包忐忑不安的踏入校园,透着沧桑古朴的教学楼无声的再次容纳这些刚刚成为小学学生的孩子们,并会在未来对他们的一生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朗朗读书声和攀枝花昼长夜短的夏天仿佛没有止境一般。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那段多姿多彩的记忆,但细想下总结起来似乎是:楼和人总有一个会随时间而流逝而消散。可惜了,熬了三十年的楼最后一栋又一栋的倒在我的记忆中化为永恒——毕业的那天,人很少,我站在前两天还是明朗教室的废墟上,陷入沉思,我也不知道是该为记忆被时间摧毁而难过,还是该为学弟学妹们再也不用像我们一样因为危楼而东奔西逃。只能说那场地震改变了很多东西,有的人失去生命、有的人无家可归,我不过是失去了一点精神寄托,况且那栋楼也会随着时间回到它的命运归宿,实在是不值得感伤。

从开头到结尾,木讷又潦草,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却总伴随夕阳、泪水、离别和天真,情商只有一点点,有些话自己默念时都想笑出声,学生时代总是言辞凿凿的想要把人生切成一个一个片段,告别每一次告别,尽管知道那样很愚蠢,可现在我依然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姿态去面对那些往日的及即将要到的告别。

——致我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同学

于英国,南安普顿

二零二三年六月二十五日

我曾发誓我不会原谅这其中的部分人,但这个疙瘩已经没有必要再存在下去了,不管对往是心怀愧疚还是毫不在意甚至觉得理所应当,至少那已经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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